云南茶花:彤云啸傲中 不论栽植或野生茶花都加以保护

2009年04月02日 10:30云南日报

中国园林网4月2日消息:有诗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云南茶花的花期也是如此——大多地方,花期早过,但也有的地方,正是茶花最艳之时。“百朵彤云啸傲中”,是郭沫若在云南观赏茶花后的咏叹。其实,自近代以来,叙述云南山茶的亦多名人佳作。1920年,方树梅辑《滇南茶花小志》三卷,内分滇南山茶之美盛一卷,无论古称或新誉考出者分为二卷,省内外古今名人咏题山茶诗为三卷,该书是研究云南茶花的重要参考资料。

罗养儒《纪我所知集》(又名《云南掌故》)卷九第309页《谈谈云南之茶花》一文,盛赞云南山茶“足为海内之冠”。但他认为滇中山茶,从蓬勃处、高爽处、苍老处、荣茂处等方面比较,终不如顺宁(今凤庆)琼岳山嘉木寺之一株红茶,称其最古最老、至高至大,“不特在顺宁郡内茶花群中称巨擘,在迤西方面茶花群中称巨擘,而在全滇之茶花群中亦称巨擘焉”,“真千秋大树也!”他对滇中各地山茶一一作了品评,具体内容如下:

金殿的照殿红:“的是一贵品也,而又是五六百年前之古树,树身已超过一人合抱,高度亦至三丈有余,诚不易有之一木也。论一株花木,能于数百年前,盘根错节,以至今日,殆与青山偕老、流水齐新者也。而且每年花放必至千朵,其生气之盛,又岂他树所能媲哉!惟惜近百年来,花树竟枯去一小半,花放时便不如往昔之茂盛,虽然,亦能满树红也。”

黑龙潭黑水神祠的一品红:“亦树大花蕃,根干粗至手之四围,种则为一品红,实名贵品物。”

植生于稍远地处者,则有晋宁盘龙寺内之一大株:“其根已粗及一挑水桶,高可二丈六七尺,种为真正之九心十八瓣,色艳独称最。每年著花能近千朵,花朵则大过饭碗口,忖度其寿数当在三百年以上。旁有玛瑙茶一株,其高大处则逊于此一树,又不足道。惟此二者,是共耀人目,为众口同夸者也。”

有寓于幽深地处而无多数人觉及者,如松花坝芹菜冲一寺内红茶:“种为宝珠红,花色正红,不带殷紫色。花系攒瓣,包裹紧密,不惟与狮子头、九心十八瓣之组合不同,即与俗呼之松球壳一种亦不相同。枝叶则繁茂极,尤无挺直硬坚之象,诚山茶中至佳之品也。”寺原名观音寺,清乾隆年间(1736-1795),昆明钱南园先生曾读书于寺内,寺遂负盛名。

私人所植山茶,“有龙头村处之瓦窑村某姓大花园红茶两大株,一为红玛瑙茶,一则类似芹菜冲茶花寺内之红宝珠,却花片薄而色淡,玛瑙茶亦只微微带白,不得称为真正之玛瑙茶,朵子舒开亦不甚大,较一茶碗口犹小,亦茶花中之一特别种也。两树根株均粗逾合抱,似犹强于金殿上照殿红之树身。但树老枝疏,花开时不能达到繁盛,闻每年只能开数百朵耳。”

罗养儒认为,昆明附近及滇中乃至全云南的茶花,从树龄上讲,都是凤庆茶花的后辈,陆良之“珍珠红”虽然有名,但终究不十分古老。“既古老而又神奇,则惟顺宁(今凤庆)琼岳山嘉木寺之一株红茶,是不特在顺宁郡内茶花群中称巨擘,在迤西方面茶花群中称巨擘,而在全滇之茶花群中亦称巨擘焉。……最古最老、至高至大之山茶一株,自根至梢,高及四丈余尺,其出于地面之树根几粗至二人合抱,真千秋大树也。每年冬至后必花,花朵大过于五寸盘。种为千叶红,蕊瓣极密,花心为细瓣包攒,约有六七层,每层均有黄须间隔,略似九心十八瓣之组合,色较一品红为艳,洵异种也。花却次第开放,自冬十一月绽苞,至次年春三月,花英始云谢尽,为时几近半年,其占领春光,发舒阳气,真充足过于万卉矣。而每年开放之花,据寺中住持云,当在二三千朵,其树大如此,亦可能也。寺中之山茶,除此巨大无伦之一株外,尚有三四根株粗及小水桶口者,其形色亦与此老树同,其享寿亦必有二三百年。至粗及拱把者则有数十株焉。远近高低,一若儿孙之侍立左右,惟是一切小树,花开虽盛,究无此老树之花朵大,色艳鲜耳。顾此老树,传云已近千年,吾人固不敢据以为实,然审查肤纹,确古雅已极,枝干又坚结无似,是非历尽千百年之霜露,必不能致此也。山中自有千年树之说,自是对松柏而言,山茶亦能傲霜雪,又何尝不可享千年寿哉!若论滇中山茶,高及二三丈者甚多,但芃勃处、高爽处、苍老处、荣茂处,终逊于此也。余故曰,滇中茶花,当以此为巨擘,若金殿、若黑水神祠、若芹菜冲、若瓦窑村、若盘龙寺、普济寺等者,俱后辈尔。”

孔子曾说:“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历史上许多文人游客,正是出于对云南山茶的深深喜爱,寄情于山茶,留下许多佳作。如杨慎《滇南月令词》首句即写云南山茶:“正月滇南春色早,山茶树树齐开了,艳李夭桃都压倒,妆点好,园林处处红云岛。”明代和尚担当咏山茶花:“冷艳争春喜灿然,山茶按谱甲于滇。树头万朵齐吞火,残雪烧红半个天。”明施武《滇中竹枝词·归化词》则以云南山茶寄托远游羁客的愁绪:“滇中山茶天下第一,唯归化寺者其本合抱,花大如盂,国初前物也,往来官游羁客,留别交好,至此莫不堕泪。鸳鸯梦断彩楼空,马首萧萧故向东。归化寺前多少泪,年年三月蜀茶红。”(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御选宋金元明四朝诗》卷十四《乐府歌行十一》)

近代文人学者,对云南山茶亦多有歌咏,郭沫若黑龙潭咏山茶诗:“茶花一树早桃红,百朵彤云啸傲中。惊破唐梅睁眠倦,陪衬宋柏倍姿雄。”

云南可谓山美水美人更美,据《纪我所知集》就记:“在六七十年前,昆明妇女多喜簪花于髻。”而松华坝所产颜色鲜艳,花朵不大,簪髻最宜。所以当时乡人多摘取此处茶花,篮装入城而售卖,呼之为松华坝茶花。花一入市,极易销售。

云南茶花不仅带给世人美丽,若物以致用,茶花亦是治世之良方也。清袁嘉谷《滇绎》卷四记“三泊茶花”:“滇茶花为全国冠,推名省花,人无异词。三泊废县入安宁,有大茶花,摘花运省,岁售千金,供一小学校岁修之半。”

云南茶花还具有药物价值,李时珍《本草纲目》记载:“山茶花,气味甘微辛。专治一切大肠下血,肺中有瘀血或吐血之症,急用此花煎汤服之。无花,即叶亦可,但不如花之神效也。均宜以童便为使。”

云南山茶朴实无华与不谄媚的品性,亦令人称道。《临安府志》记载:“通海三元宫有茶花一本,奇艳异常,月夜,姿尤妍妙。落时瓣皆仰而不俯。明弘治间,贡入御苑不花,后仍发回本观,始花。”(道光《云南通志稿》卷六十九《临安府》第21页)
这“园林处处红云岛”的云南茶花,果然名不虚传,在这彩云南现的地方,到处可见盛开的山茶花。在苍山脚下,洱海之滨的大理,更是“大理千百家,户户开名花,”白族还把农历二月初九至十五这个百花争艳的日子定为“朝花会”,让百花拜谒美轮美奂的山茶姐姐。

近代有关云南山茶研究,除寓意于物,寄情于花外,更趋于科学化考察。从19世纪末叶起直到解放前夕的100多年间,约有7个国家(法、英、奥地利、美、德、瑞典、日本)20余人来云南各地搜集调查植物资源,采走了数10万份标本,记载发现的新种植物数千种,其中包括成千种以上的奇花异卉。如流传异邦的茶花、杜鹃、报春、龙胆等等,已成为外国园林建设中不可缺少的财富。可谓没有云南的花,就不成其为花园;没有云南的山茶,植物王国也少了一朵瑰丽奇葩。

但历史上因云南僻在边远,致使云南山茶久不得闻,很多资源任其在山野自生自灭,殊为可惜。明代邓渼就这样感慨:“因考唐人以前,此花独不经题咏,以僻远故,不通中土,遂使奇姿艳质,沦落无闻。近代有作,率多不能为此花传神。于暇日,为《百韵》诗一首,以传四方,或有采焉。”明唐尧官《山茶花赋》序言亦云:“滇土繁花品,而山茶最奇,十月即放,盖中原所未有也,然鲜播之咏歌者。余观往籍,陈思有《芙蓉赋》,钟会有《菊花赋》,张协有《石榴赋》,虞繁有《蜀葵赋》,宋璟有《梅花赋》,古今艳焉。余效之,作赋一首,虽极意敷扬,殊未尽体物耳。”

云南山茶,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古老厚重的滇文明。目前,茶花在各地虽多栽培,各植物学及园林机构亦积极加以扩大繁殖,但自然分布区的群落和一些古老的大树,因人为砍伐或采摘,破坏甚为严重。所以,无论栽植或野生的茶花,都应从速加以保护,再待山花烂漫时,尽显其无限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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