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的青春献给了挚爱的林业 一位老林调队员的回忆

2012年11月08日 10:13中国绿色时报徐军廷

1990年,本文作者徐军廷(左一)在辽宁省东部山区进行森林资源调查时的情景

1990年,本文作者徐军廷(左一)在辽宁省东部山区进行森林资源调查时的情景

森林资源调查间隙在林间休息,1957年摄于黑龙江林区,左一为徐军廷

森林资源调查间隙在林间休息,1957年摄于黑龙江林区,左一为徐军廷

中国园林网11月8日消息:2012年10月,对于我和我的同学们来说,都是一个值得记忆的秋天。不管怎样,我应该为这个日子写点什么,这一是为60年来森林调查队各个时期的新老战友;二是写给我当年的学友;当然,也是写给思绪万千的自己。

从1952年10月至今,已整整60个年头。60年在历史的长河中斗转星移,只是一瞬间,但其之于人生,却往往是充满坎坷的漫长历程。作为年已76岁的新中国第一代老森林调查队员,我时常回想起那激情燃烧的年代,浮想联翩,不胜感慨:

薄衣单衫别故乡,独木高悬过寒江。白山黑水林深远,云贵高原云水长。

五百学友今安在?几尺残街几尺墙。一路走来六十载,白发胜似当年霜。

这首七律虽写得直白,但若非亲身经历,也不好理解其中的含义与意境……

那还是1952年10月末,我们500多名年纪在16岁上下的小青年,刚刚高小毕业,响应中央人民政府林业部的号召,成为新中国第一批森林调查队员。我们自誉为参加革命,但谁也没想到从此却走上了一条坎坷之路。

这500多名青年,大多来自黑龙江的农村和小城镇,一部分来自吉林和辽宁农村。我们在辽宁营口进入训练班学习时,已至初冬。新中国成立初期,大多数人都是家境贫寒,行装简单,多数没有备棉衣。犹记得当时,我们入冬的棉衣都是老师和早期工作的同志捐赠的,这就是那句“薄衣单衫别故乡”所指。

我们工作一开始便进入了长白山林区。那时林区过江很少有桥,多是在江上架根大树当桥。而“独木高悬过寒江”,正是我们行至长白山下的吉林省浑江市三岔子林业局回头沟段时的真实写照。至今,大家仍以“白山黑水”来代表我国东北的长白山,以及大、小兴安岭的广大原始林区,并以踏过“白山黑水”为荣。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大兴安岭还是我国面积最大的原始林区,也是我国东北的无人区。无边无际、莽莽苍苍的原始林,充满着未知和恐惧;毒蛇猛兽、雷电蚊虫,无不让调查队员一次次身犯险境;更不用说冰河洪水、浮水沼泽……1955年,调查队进入大兴安岭多布库尔河流域时,我们横渡嫩江一直走了15天,过白桦排沼泽湖区时,天上飘着小雪;1966年,我在大兴安岭地区阿木尔河上游测图作业时,又曾沿阿木尔河河套沼泽地带行走,在饥饿中艰难跋涉两天一夜后死里逃生。因此,我们常常把最初的森林调查工作与红军长征相比。了解到这里充满艰险和极度困苦的境况,新中国第一任林业部部长梁希曾特别为森林调查队题词:“上登千仞峰,下临万丈渊,享尽大自然的快乐,也受尽大自然的挫折……”这几句话至今言犹在耳。

森林调查队是全国林业系统的“野战军”,常常南迁北调,流动性很大。1960年秋,林业部森林调查纵队二大队从辽宁调往云南,1962年又被调到吉林;1961年春,林业部森林调查纵队六大队从黑龙江调到云南,1962年又调往浙江,后又调回云南。这正所谓“云贵高原云水长”,为了林业的开拓事业,调查队员们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工作的流动、居住的不稳定,给调查队员的婚姻和子女教育等问题造成严重困扰,许多家庭因此留下了不可复原的后遗症。

1952年初冬,我们撤离长白山,到辽宁营口“林业部森林调查纵队训练班”开始为期两年的学员生活。1954年毕业后,我们被分配到全国多个调查大队,从此,学友们散落各方,有的到了云贵高原,有的到了巴山秦岭,有的进入白山黑水,有的到了红军长征走过的川西草地。“五百学友今安在?几尺残街几尺墙。”2012年夏,我特地去营口寻访故地。好在旧城改造中,政府还保留了部分“老街”遗址,但早已物是人非了。

如今我们第一代森林调查队员,都已是70多岁的白发老人。犹记得当年参加工作,第一次进长白山林区,时值初冬,白山林海,晨霜满地,我们每天早晨都要踏着厚厚的积雪到浑江取水;等到撤离的时候要拆帐篷,铺在地上的毡布和土地已经冻在了一起,这景象至今依旧清晰。无论我们走到哪里,帐篷就是森调队员能背在背上的房子,我们一直背着、住着超过15年。想起当年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历尽艰难困苦、流血牺牲,我们下基层、上前线,能吃苦、能战斗,可以无愧地说,我们把最宝贵的青春和热血献给了挚爱的林业事业。如果说我们一生中得到过什么荣誉,那“森林调查队员”就是最令人感到自豪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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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绿色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