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大地之殇系列:“给绿大地找了个好爹”—云投之谋

2012年05月17日 10:56证券市场周刊

中国园林网5月17日消息:马上迎来还债高峰的云投集团,突然空降3位高管抓住绿大地的控制权背后,资金链紧张的云投集团欲将绿大地打造成新的融资平台,只是绿大地未来变数丛生。

“不是说当今的年代要拼爹嘛?我们给绿大地找了个好爹。”2012年3月6日,云南绿大地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称“绿大地”或“*ST大地”,002200.SZ)董事长郑亚光对本刊记者说。

然而,郑亚光的“好爹”话音刚落,3月15日,绿大地造假案再审开庭前,绿大地发布了6条公告,宣布郑亚光已经递交书面辞职报告,财务总监李鹏也辞去董事职务;云南省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下称“云投集团”)从即日起空降杨槐璋、陈兴红、李向丹三人为绿大地第四届董事会董事候选人,并提名云投集团副总裁杨槐璋为董事长候选人。

此前的2月14日,绿大地宣布云投集团正式成为其实际控制人。2月21日上午,此前饱受诟病并在债券市场上引起轩然大波的云投集团全资子公司——云南省能源投资集团(下称“云南能投”)在昆明正式挂牌。

这一系列事件背后,云投集团资金链高度紧张。有业内资深人士告诉本刊记者,未来数年,都将是云投集团的偿债高峰期;而其偿债能力也随着资产负债率的逐年攀升而逐步下降。云投集团在此时加强对绿大地的控制,遭遇财务造假的绿大地能否成为云投集团化解高额债务的新平台呢?

政府拉郎配 云投重组绿大地

2011年3月17日,云南资本市场明星企业绿大地业绩造假东窗事发,云南省政府将重组绿大地的机会留给了一直没有上市公司平台的云投集团。

2011年3月17日,由于涉嫌欺诈发行股票罪,绿大地创始人、董事长何学葵被云南省公安机关执行逮捕。彼时,绿大地的资金链已经断裂——资金缺口高达3亿多元。截至2011年第一季度末,货币资金为1184万元,营运资本为-1.2412亿元;到第三季度,营运资本增加到-1.5023亿元,营运成本增加幅度高达21.02%。

“我和高管团队的工资最长4个月没有发,有一点钱先解决一线工地和基地的,有双职工的,先发一个。”何学葵遭遇逮捕后,独立董事郑亚光接任董事长。郑亚光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透露,何学葵案发后绿大地资金链极度紧张,最困难的时候,绿大地的水电都差点被停掉。

与此同时,二级市场上股价的大幅波动,引发了股民的恐慌。股民们开始通过各种途径表达不满,一些股民甚至直接通过各大律师事务所,发起了集体诉讼索赔。

更要命的是,一系列的负面影响和大股东何学葵股份被冻结等因素纠结在一起,银行贷款等融资途径也早被堵死;作为最大的债主,那些提供了贷款的银行,还紧急召见绿大地相关负责人,催收声甚急。

最危急的时刻,云投集团来了。

在绿大地问题暴露后,云南省政府在第一时间成立了省委省政府要员牵头的绿大地公司风险处置及维稳工作领导小组(下称“领导小组”)。绿大地总经理王光中告诉记者:“当初我们跟一家金融资产管理公司签了意向性的前期托管协议。领导小组没有明确表态说你们可不可以跟他们合作,也没有任何人给我们提任何指示,但给我们的一个强烈的信号是,你们只能跟云投集团合作。”

绿大地的重组从一开始就为云投集团的进入设置了先决条件。“绿大地重组对战略合作者设置了两道门槛:一是选云南本地的企业,二是得有国资背景。”郑亚光对本刊记者说,那段时间,他和总经理王光中频繁地奔走于云南省有关政府职能部门之间,并上报了经过反复讨论论证的危机应对方案,以寻求支持。

“我们最初根本就不认识云投,连想都没有想过。领导小组介绍我们双方认识,强调‘你们两个自己直接谈,这不是省委省政府的意思,只是给你们创造个机会’,但是信号却非常明显。”王光中告诉记者说,“何学葵3月17日被捕,20日我们就跟云投进行了第一次见面。整个谈判过程都非常保密,我们的笔记本上都不写。基本上是去他们那里谈,主要是亚光和我两个去的。谈了20多轮,来来往往:对价多少,最少要多少股,怎么操作,交割,协议怎么签等等。”

“云投集团党委和领导对绿大地的工作高度重视并十分慎重,派出了由集团党委委员杨槐璋副总裁带队,战略发展部部长、组织人事部部长、财务部部长、审计部部长、金融业务部总经理、法律事务部部长、云景林纸总经理、林投公司总会计师、林投公司办公室主任等构成的工作小组,对公司进行了全面调研和深入考察。”郑亚光对本刊记者说。

根据绿大地公布的相关资料,为收购何学葵持有绿大地的3000万股股权,云投集团共支付真金白银2.748亿元,绿大地前后总共获得1.205亿元净现金,其中7011.40万元用于夯实经法院判决认定的、绿大地上市前虚增的资产;5039.23万元为何学葵无息借给绿大地用于补充流动性的资金,借款日期至2014年3月16日。

何学葵与云投集团的博弈

云投集团接盘绿大地背后,经历了一场复杂的利益博弈。

“首选方案是定向增发,但是,加了星号的ST企业并不具备这个条件。”郑亚光告诉本刊记者,“后来选择的是控股股东的股权转让,我提出分步走的思路,先实现由云投集团收购何学葵股份成为实际控制人。”

首先要确定股权转让的数量。“第一,云投集团要实质控制,要成为控股股东,股份不能少于20%;第二,还得给何学葵留些,否则她不配合。”郑亚光告诉记者,当时何学葵持有的股权数量是4300多万股,占公司总股本的28.63%,当时的管理层分别与何学葵、云投集团谈,确定云投集团收购数量在2500万股-3000万股之间。

云投集团最终为什么收购绿大地3000万股?

郑亚光介绍,何学葵的股份有1900万股质押给银行,绿大地造假案爆发后,银行不断催账,云投集团只有提供担保才能完成股权过户。另外,当时何学葵还欠着本息1.07亿元的个人债务,是她个人在民间借的。债权人已经申请了仲裁,法院执行时也采取了轮候冻结的措施,如果不归还,过户手续就完成不了。这1.07亿元除以转让股价得出1100多万股,银行质押1900万股跟个人债务冻结的1100万股加起来正好3000万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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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票定价成为双方争论的焦点。“价格如果按净资产溢价,但是绿大地并没有破产清算。”郑亚光介绍,也有提出按市场定价,以股权转让协议约定20日均价的90%,即15元左右作为定价。但这种方式显然不会被云投集团接受,因为这种定价只适用于一个正常的健康公司,绿大地显然不是:被ST加星了,存在重大的资产减值风险。

最后成交价的思路与何学葵需要填补上市前的窟窿有关系,郑亚光在讨论的时候提出,既然造假要填补上,那么上市的定价是可以谈判的,就按IPO发行价作为定价,2007年上市时发行价是16.49元/股,考虑到2008年做了一个分配方案,一股变成了1.8股,16.49元除以1.8,变成了9.16元。

“何学葵最初当然觉得每股转让价格低了,她肯定希望转让价能高点,但得有依据啊。”郑亚光透露,当管理层跟云投集团拿出股权重组方案后,管理层将方案传递到看守所里,何学葵那个时候还问管理层的人能不能少转让点,能不能价格高一点等问题。

“紧接着就是股权转让资金2.748亿元的用途。首先,交4600多万元所得税,何学葵归还个人债务1.07亿解除轮候冻结,以法院判定的7011.40万元夯实上市前的虚增资产;如果司法认定何学葵在虚增资产收入利润的过程中,有侵占挪用公司资产的行为,得无条件补足;最后,还剩下的资金无息借给公司,解决公司流动资金困难的问题。”郑亚光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这2.748亿元,何学葵现在一分钱都拿不走。通过这个方案,公司能得到1.205亿元净现金,来解决非常困难的资金问题。”

2011年9月6日,绿大地造假案在昆明市官渡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2011年12月2日,绿大地收到昆明市官渡区人民法院《刑事判决书》,根据该《刑事判决书》,何学葵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四年,其他四名被告蒋凯西、庞明星、赵海丽、赵海艳也都获得缓刑。除了失去董事身份外,每个人都免除了牢狱之灾。此外,该判决判处的400万元罚款,其适用对象是所有股东,而不是五个当事人。判罚的金额不到募集资金的2%,明显偏少。

“网上有人说,何学葵拿出自己的股权买自己的罪过,这话不错,是对的。法院的判决,400万元罚款加缓刑,也是基于她实质上承担了非常严重的经济处罚,只是这种处罚的形式不是罚款,不是判决,而是股权转让的协议。形式上是一个股权转让方案,实质是一个经济处罚方案。理论上的处罚最少要掏7000万元左右,最多4300万股全都赔进去了。”郑亚光补充说,“这份股权转让协议还有两条特殊条款:转让的双方,云投和何学葵三年内不得减持;云投要对绿大地发展积极支持,何学葵剩下的1300多万股,不但3年内不得减持,还要以其未来转让所得或分红收益对她主政绿大地期间形成的应收账款负责。”

王光中则告诉本刊记者说:“最初,云投集团希望收购全部股份。但何学葵作为这个公司的创办人,情感上根本接受不了。资金用途她当时也是有想法的:原始股东不止我一个,获利的人很多,怎么要我一个人承担?要做成这个事情,各方面都得留有余地。何学葵最终选择了积极配合,这也是判她轻刑的一个重要原因。下一步,她还能为公司做些事情,特别是那些工程款,都是她手上做的,情况只有她最熟悉。”

2月1日,绿大地发布公告称,于1月31日收到昆明市人民检察院的《刑事抗诉书》。该《刑事抗诉书》认为,绿大地造假案一审判决对欺诈发行股票罪部分量刑偏轻,应当认定被告单位及各被告人违规披露重要信息罪,且原审审级违法。2012年3月15日9时30分,绿大地造假案二审在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

变数丛生的绿大地

根据绿大地发布的公告,2012年2月14日,原董事长何学葵持有绿大地的3000万股限售流通股股份,已经过户给云投集团,并在中国证券登记结算有限公司深圳分公司办理了股份过户变更登记。云投集团在绿大地的总股本中占比达到19.86%,成为其实际控制人。

很重要的一点,是绿大地仍然张着大口,亟待输血。

工程、生产、日常运转等等,都得有投入,但是苗木销售现金回笼却不大。这些都得靠净现金流的支撑。

根据2011年三季报,绿大地2012年仅到期的银行贷款总额就达到了2.1553亿元;而公司自身还款能力有限,主要将依靠催收一亿多元的应收账款、贷款展期、借新还旧等等。

截止到2011年第三季度,其经营、投资、筹资等三大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3540万元。同时,其经营性现金流和筹资性现金流对于现金流影响较大。2011年业绩虽然在三季度有所好转,但就全年而言并不乐观,更多的情况下呈现入不敷出的经营不良状态。筹资现金流方面,由于公司经营方面的问题以及信用事件的影响,流入部分在二三季度下降明显,以还债为主的流出部分,依然比较大。

“目前只能维持生产,但不敢屯大苗,屯的多是小苗,所以投入不大。但比较大的全垫资的工程仍然不敢接——一个工程要是到了两三个亿,动态来算,年度也得安排1.2亿元-1.5亿元,哪里拿得出来?所以现在一般都选择两三千万的按进度付款的工程,全垫资的要选择工期短的,很快就能把绝大部分现金收回来的。”绿大地一位高层对本刊记者说。

该高层告诉本刊记者,绿大地以前承接的很多工程,付款方式都是“三三三一”式(即第一年付款30%,第二年30%,第三年30%,第四年10%),回款期极其漫长,对净现金流形成了巨大的压力。

根据绿大地2012年2月29日发布的2011年度业绩快报,绿大地2011年实现营业总收入1.8539亿元,同比下降50.07%;实现营业利润-3714万元,同比下降297.34%;实现利润总额-4395万元,比上年同期下降240.74%;每股净收益为-0.28元。

同时,根据绿大地2011年三季报,其销售毛利率高达18.54%,但是营业利润率和净利润率却分别低至-12.47%和-12.59%。

根据相关财报,历年来,绿大地的销售费用和管理费用呈现逐年上升的态势。销售费用,2007年1009万元,2008年1806万元,2009年2422万元,2010年2335万元;管理费用,2007年985万元,2008年1134万元,2009年5608万元,2010年5131万元。到了2011年1-9月,销售费用下降为690万元,但是管理费用却为居高不下的3154.62万元。

由此可见,绿大地的管理能力和市场执行能力偏低,在所涉足的产业链上缺少话语权,才导致管理费用一路攀高,大幅削减了上市公司的利润。

凡此种种,云投集团为绿大地砸下的2.748亿元真金白银,并不是个小数目。一旦各种风险因素叠加,或者再次出现什么突发事件,绿大地孱弱的体质很可能难以应对。纵然绿大地走出了这片沼泽地,但其在未来三年之内,也很难为云投集团贡献可观的利润收入根据相关协议,云投集团手中股权在未来三年之内也不可能减持获利;相反,可能还需要云投集团继续输血。

某种意义上,云投集团入主危难中的绿大地,除了收获一个上市公司的壳资源和相关资本运营概念外,还背上了不可小视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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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大地是一个融资平台

3月15日,云投集团派出以副总裁杨槐璋为首的三名高层进入绿大地,云投集团加大对绿大地的控制权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呢?

云投集团是云南省政府的融资平台和投资主体,是云南省内最大的也是惟一的综合性投融资集团,投资开发的触角遍及电力、煤炭、林纸、旅游、化工、广电、金融、铁路等众多领域,富滇银行为第一大股东、红塔证券为第二大股东、中银国际为第三大股东。其前身是云南省开发投资有限公司,正式成立于1997年7月。

根据云投集团2011年中报,截至2011年6月30日,云投集团合并资产总额为573.62亿元,负债总额高达425.9亿元。而截至2010年末,这两个数据分别为487.83亿元、343.27亿元。

未来数年,都是云投集团的偿债高峰期。根据其中长期还款计划,2010年-2017年共需还款100.21亿元,其中2012年、2014年和2017年还款压力巨大,分别需还款36.05亿元、14.2亿元和13.15亿元。

债务压力巨大的云投集团,怎样重组绿大地呢?

先看看云投集团空降到绿大地的三位高管。杨槐璋从1978年开始在建设银行、昆明市商业银行工作,担任过昆明商业银行行长,2009年12月调任云投集团担任副总裁、党委委员。

陈兴红从1994年至今在云南云景林纸股份有限公司(下称”云景林纸”)工作,到绿大地之前,担任云景林纸总经理。

李向丹拥有注册会计师牌照,曾经是一家会计师事务所的法人代表,从2011年4月开始担任云投集团金融资产部总经理。

“云投集团凭什么不把绿大地做好?我们是它的第一家上市公司,它是控股股东,发展我们的业务也是发展它的业务。而且以后它会对这个上市公司抱有很大的希望,比如,资产整合、增资扩股之类——我们也是它的一个很好的融资平台。”王光中说,“它也有做好绿大地的一切条件,比如争取省里的一些扶持基金和优惠政策。拿享受西部大开发政策来说,一年如果交3000万元所得税,起码能回来1000万元,这1000万元就是纯利润。这些政策云投集团有条件去争取。”

按照王光中的说法,绿大地对于资金链紧张的云投集团来说,将是一个很好的融资平台,拥有深厚金融背景的杨槐璋担任绿大地董事长,一方面有助于化解绿大地银行债务;一方面协调绿大地的政府关系,比如争取税收优惠政策等。

根据绿大地管理层的设想,云投集团将来自己的工程,绿大地可顺理成章地承接下来。尤其是云投集团有上百万亩林地,如果把其中一部分转成绿化树,跟造纸相比,价值可能随即提高10倍。如果云投集团把林地资产转入绿大地,绿大地马上就会获得利润。

云投集团拥有的林地资产都在陈兴红分管的云景林纸,从陈兴红的简历看,此人从1994年就跟林业、纸业打交道,自然能够理解绿大地管理层提出的林地资产重组商机。

“云投集团为什么在很多事情还都不明朗,风险还很大的时候,就把资金打进来了?这一点,肯定是有通盘考虑的。虽然三年内不能减持,但是它要用股票做抵押,就很容易了。而且以后它会对这个上市公司抱有很大的希望,比如资产整合、增资扩股之类——我们也是它的一个很好的融资平台。”绿大地一高层对本刊记者说。从李向丹的履历看,身为云投集团金融资产部总经理的她,去主导绿大地的资本运作,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云投集团很差钱

云投集团加强对绿大地的控制,在绿大地内部人士看来,云投集团是要将绿大地打造成一个融资平台,这一点跟云投集团的高负债非常契合。

云投集团公开的财务数据显示:2008年-2010年,资产负债率分别为51.81%、68.17%和70.73%。截至2011年6月30日,这个数据已经攀升到74.25%。而且,未来几年,其资产负债率和总体资本化率攀升幅度还将进一步加大。

根据中诚信国际信用评级有限公司2011年6月出具的相关报告,根据云投集团的投资支出计划,未来几年还将在电力、铁路、旅游、林纸、燃气等行业进行股权投资和固定资产投资,资本支出压力较大。

压力又主要集中于铁路板块。按照相关规划,到2015年,云南省将建成铁路约1500公里,共需出资499.34亿元。作为云南省政府授权进行铁路基础设施建设的投融资主体,未来5年内,云投集团投入铁路项目的建设资金需求超过200亿元。

同时,这些计划投资项目多是投资回收期较长的重大基础设施类项目,短期来看,整体盈利水平仍然较低,除了自身的现金流和来自政府的资本金补充外,大部分资金仍将来自债务融资,融资压力巨大。

根据中国货币网上的相关信息,2008年以来,云投集团先后发行了两只企业债,包括总额15亿元的“08云投债”和总额20亿元的“10云投债”。其旗下子公司云南省铁路投资有限公司在2011年发行了10亿元企业债“11云南铁投债”;云南省电力投资有限公司(下称“云南电投”)在过去两年均发行过短期融资券。同时,云投集团还为其它公司发行的3只总额为40亿元的债券提供了担保。

除了进行债券融资,云投集团还进行了大量的银行贷款。截至2010年底,获得的银行授信总额为316.56亿元,已使用236.87亿元,剩余79.69亿元,为偿付债务提供了一定的流动性支持。

从云投集团公开财报看,由于2010年融资规模增长较快,且部分银行借款于2009年末提款、于2010年开始按全年计提利息,因此有息负债规模大幅上升,由2009年的5.04亿元增长到2010年的9.11亿元,增幅达32.28%。所以,营业利润没能出现大幅增长,营业外收入成为利润的主要补充。营业外收入主要为政府补助,2009年为1.13亿元。

与此同时,云投集团的资产总额,虽然从2008年末的319.98亿元,增加到了2010年末的487.83亿元,年均复合增长率达到23.47%。。但是其资产主要是非流动资产,由长期股权投资、固定资产、在建工程和其他非流动资产构成,也在某种意义上使其偿债能力打了些许折扣。2010年末,非流动资产为342.50亿元,在总资产中的占比达到70.21%。

2010年末货币资金39.88亿元,较2009年末减少了32.98亿元。2010年末其他应收款与2009年末基本持平,主要是购买富滇银行不良资产的21.49亿元和机场搬迁补偿空军本息的14.18亿元。机场搬迁补偿款是集团代省财政垫付,回收风险很小;21.49亿元不良资产的可回收率较低,这部分资产的质量较差,但这些收购是执行省政府重组富滇银行的意图,收购资金主要来自财政,因此对整体经营产生明显不良影响的概率较小。

据知情人士向媒体透露,云投集团的很多债务都是以电力资产作为抵押、或者以电力收益作为还款来源。根据云投集团公开财报显示,截至2010年12月31日,云投集团直接持有电力资产为77.78亿元,云南电投账面总资产为77.48亿元,两者合计155.26亿元,约占云投集团总资产的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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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1日上午,云南能投成立,云投集团将全部电力资产及有关股权资产账面价值注入云南能投。作为债券市场的发行人,云投集团从2011年4月以来一直未能及时披露资产重组的相关事宜,涉嫌违反国家发改委《关于进一步加强企业债券存续期监管工作有关问题的通知》的相关规定,该通知要求企业债发行人在资产重组时需要召开债券持有人会议、专项评级、及时信息披露以及报送发改委备案等规定。

前述知情人士认为,云投集团将电力核心优质资产重组,尽管还留在云投集团,但是作为独立的法人企业,能否继续承担云投集团的偿债责任,需要云投集团给个明确说法,否则云投集团的偿债能力会下降,数百亿债务有“悬空”的危险。

也有一些业内人士认为,云投集团之所以如此费尽心机,目标还是在于提高发债能力,不排除将来进一步剥离再发债的可能。事实上,类似“先以优质资产发债,然后剥离核心资产组建新的投融资平台,再重新发行债券”的情况,已多有先例,多见于地方政府的行政划拨。2011年3月,四川高速公路建设开发总公司就在没有公告的情况下,把旗下核心资产转移到了其他平台公司。

在一系列资本运作之后,云投集团加强了对绿大地的控制,有业内人士认为,云投集团不会容忍绿大地亏损甚至退市,一定要做成一个可以融资的平台,以有助于化解其紧张的资金链。(

九问绿大地

绿大地造假手法:用1亿元买下只值1000万元的东西,套出9000万元再买公司的苗木,虚增收入利润。

根据相关法律规定,昆明市人民检察院对绿大地造假案一审判决发出《刑事抗诉书》后,必然迎来对该案的再审。绿大地造假案的走向,再次引起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本刊记者先后走访了绿大地现任董事长郑亚光、绿大地现任总经理王光中、何学葵辩护律师万立、云南省证监局一位官员和北京未名律师事务所律师张洪明等相关人士,就围绕绿大地的谜团一一追问。

一、昆明市官渡区人民法院的一审判决中认定的上市前虚增的资产7011.4万元,被要求补偿给绿大地。而对上市后虚增的2.88亿元资产,又当如何处置?财务报表前期差错的追溯重述条件是否已经具备?

郑亚光: 我接受采访,得根据客观事实并遵从信息披露规范的要求。这个问题我现在无法回答你,关注公司的信息披露吧。

二、何学葵等人当初都采用了哪些造假手法?

郑亚光:比如公司买一块地,实际成本可能就1000万元,但账面上花了1个亿。就注册一家关联公司进行关联交易,套了9000万出来,又去买公司的苗木,这9000万就又流进来了,资产、收入和利润就虚增了。“一笔资金从公司出去,最后又回到公司,中间走了一圈。”

王光中:现在关联公司都不存在了。当初都是为上市弄的,上市后该注销的都注销掉了。

三、类似马鸣基地三口深水每口价值72.27万元的具体情况还有哪些?

郑亚光:一口井造价70多万元理论上不是不可以,比如深度材质什么的,但是这个肯定是造假。

王光中:井啦,围墙啦,道路啦,土壤改良啦,肯定是有假的,但是真的部分也不应该抹去。

四、募集资金和追加资金的真实使用情况究竟如何?至少没有完全遵循《招股说明书》承诺的投向?

郑亚光:肯定有问题。账上看,这些募投资金都是用上了的,但是资产有虚增,所以这个问题客观存在。当初她投进去的时候,真的假的都在里面。但司法鉴定为造假的,跟我们的评估其实是有分歧的。

比如花800万元去做一个土地工程,账上可能反映的是1500万元,但公安一看你没有真实的来证明你这800万元,只有一个假发票1600万元,那就认定这都是假的。再比如打了一口井,账上是70多万元,但实际上她也花了7万多元,你就不能说这全是假的。所以按公安的逻辑,反正你没有真的就是假的,显然有失武断。

但究竟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由于当时他们把造假业务搞得很复杂,搞了很多关联交易,绕来绕去,到最后把自己都绕糊涂了,都说不清楚了。没有一个当事人能把这个东西说得清楚,何学葵本人也说不清楚。有一个很重要的当事人,赵海丽和赵海艳的父亲赵文祥(音),当时很多业务都是他经手的,关联公司和业务都是他经办的,买地也好,土地改良也好,但是他却在2010年11月脑溢血去世了。

他造假的原理,就是只值1000万元的东西,却花了1亿多元。那么套了9000万元出来,这9000万元又去买公司的苗,这9000万元就又进来了,资产、收入、利润就虚增了。

造假总有造假的成本,有没有相关的自然的主体?有没有出去的?具体有多少?这个东西,我也不清楚了,谁也说不清楚,她本人也说不清楚。

王光中:募集和追加的资金绝大部分都实实在在地花掉了,增加了公司的固定资产,土地的升值和种下去的苗木升值幅度很大。现在公司每股净资产是3元多,实际上远远不止。思茅基地以前是租,后来花几百万买下了,现在可以卖的苗木已经达到10多万株,一个五六公分高的树400元以上,10公分以上的超过1000元,10万株至少值5000万元以上。

五、2009年度业绩报告五度变脸,真实内幕是什么?

郑亚光:2009年公司想增发,就把业绩做得很漂亮。后来增发不了,就认为没必要把业绩做得那么好了。后来又赶上2009年大旱,就有人出主意了:以前做了那么多假,应该消化了。这样潜亏因素就出现了,该做减值的、该做盘亏的,就出来了。五次变脸,是不断还原真相的过程。

六、IPO的各道关口,尤其是各个中介机构,分别应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证监会的行政调查结果和对相关机构与个人的行政处罚何时完整公布?

万立:那些获利丰厚的中介机构和其他发审机构问题不解决,没有相关法律法规的配套,单单指向何学葵一个人,效果并不会太好。

七、案发的真实原因是什么?是否存在利益纠葛?或者说,云南省证监局原局长范辉跟何学葵二人之间是否有个人恩怨?

背景:据传言,范辉与何学葵同为云南大理人,在两个女人之间纠结多年。

何学葵在被捕后,网上随即出现举报范辉的文字和图片。

云南省证监局一位官员:范辉已经自云南省证监局局长任上离职,去向是北京的某协会。这项调动的具体原因不详。

八、昆明市检察院对一审判决提出抗诉,这是否会影响受损股民的民事索赔进程?

张洪明:绿大地刑事案件的抗诉,不会对股民的索赔产生不利影响。首先,此时法院作出的刑事判决已经生效,抗诉并不会导致判决失效,虚假陈述证券民事赔偿诉讼的前置条件程序仍然具备。

其次,此次民事索赔无需以刑事再审的结果为依据,抗诉和再审并不必然导致虚假陈述证券民事赔偿诉讼程序中止。

第三,从抗诉书的内容来看,抗诉并没有否定对绿大地欺诈上市和违规披露重要信息的违法行为的认定,相反,如能在再审中认定绿大地及何学葵等人构成违规披露重要信息罪,将为股民维权提供更加充分的证据。

最后,抗诉和再审不必然导致民事索赔时间延长。

九、何学葵跟她的两个名为黄庆红、王嗣明的债权人,究竟分别签了个什么样的“对赌”协议?是否另有隐情?

郑亚光:何学葵当初向两个自然人借款,签的都是同样的合同。她这个不是简单的贷借款合同,不是纯粹的利率机制,不是高利贷,相当于一个对赌协议,资本市场也支持这种行为,所以借款人的权益能得到保护。

王光中:两个自然人是常住北京的人,听说是在雅宝路做鞋生意的。如果绿大地倒闭了,何学葵的400万股就一文不值,他们损失就惨了。所以云投能够接盘,那些人是万幸,他们能把本钱拿回去,盈利相当可观,损失的是何学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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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证券市场周刊)